经济全球化如何带来收入分配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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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全球化的韧性

世界货物贸易虽然在2020年初期经历了急剧的下降,但世界货物贸易额的恢复速度非常快,2020年11月已经反弹到疫情在世界肆虐前的水平之上,整个2021年的每月货物贸易量在持续创造新的纪录。

究其原因,尽管疫情等原因造成全球供应链受到干扰,但这掩盖不了世界需求的大幅增长。换句话说,全球80亿人口的衣食住行需求比以往任何历史时期都来得多。

比如在美国,从2019年到2021年,实体商品的实际个人消费增长了17%。上一次美国实体商品的消费量增长得如此之快,还是在二战后的大复苏时期。

当然我们也不能忽视,2019~2021年间,美国消费者在服务方面的支出下降了2%。从1929年到2020年,美国经济史上还从未出现过消费者实体商品支出上升而服务支出下降的单独年份。这从某种程度上体现出疫情的重大影响是人类历史罕见的,也更加体现出商品贸易量的强大韧劲。

商品需求的激增确实会直接刺激贸易和消费支出,但能否完全满足这些增量还得取决于供应量是否能够满足。

从2021年开始,很明显的是全球商品的供应量扩大了,但这种扩大并不是不受制约的,比如常规产能是否能跟得上,或者疫情是否持续冻结供应链等特殊情况。

这里面,消费者所需产品的变化是比较常规的制约因素,而由于疫情所导致的工厂、港口的关闭以及随之而来的劳动力和航运短缺则属于突发的情况。据美国统计局报告,如果没有以上这些供应端的限制,2021年全球货物贸易的增长额比目前实际的数据要好出几个百分点。

进入2022年,俄、乌之间的局势正时刻加剧全球供应端的限制,并通过大宗商品和能源推动西方世界和日韩等的通货膨胀。

粮食和能源是俄罗斯和乌克兰的主要出口产品,两国的争端影响最重的正是这两个领域。

但从整体上看,即使部分国家正在减少对来自当事国一些基础进口品的依赖,但几乎没有国家能从更广泛的国际贸易中撤离。因为在供应紧张时刻再去“挑三拣四”,将进一步增加通货膨胀。

事实上,欧美等国家正在削减关税以应对国内压力巨大的通货膨胀。这其实从某种意义上就对冲了国际贸易保护主义的抬升势头,巩固了国际货贸的基础。

《哈佛商业评论》的一篇文章预计,2023年的贸易将较快增长。即使有战争和疫情防控等因素,今年世界的货物贸易量仍有可能扩大,但速度比之前2019年底预测的要慢。

另一方面,我们还需关注一旦消费者的需求从实体商品转回服务,这也会蚕食货贸的增长。同时,今年美元的升值很快,这主要是由高商品价格和美联储加息所推动,这也会阻碍世界贸易。比如,日本今年一季度进口数据就由于日元兑美元大幅贬值,导致进口量减少但进口总成本增加的不利局面。

与货物贸易一样,国际资本流动也在2020年世界疫情大流行时急剧下降,并在2021年快速恢复。2020年,外国直接投资(FDI)(反映公司在国外购买、建设或再投资的业务)自2005年以来首次跌破1万亿美元。疫情的不确定性是人类历史罕见的,表现在经济层面,就会促使企业暂时保守,放弃很多涉外的投资。

2021年,FDI激增,总额度已经超过了2019年的水平。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报告说,2023年,外国直接投资增长前景依然较好。同时,外国资本对制造领域的新投资却在2022年表现疲软,制造业属于重资产、高现金消耗的行业,这反映出外国投资对全球价值链的未来前景仍有疑虑。

国际地缘政治始终是影响国际投资的最主要原因。

尽管还没有导致实际的资产剥离浪潮,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冲突促使至少数百家外国公司从俄罗斯撤出资金。据公开资料,冲突前,俄罗斯只接纳了世界上1%的外来直接投资量,但冲突整体的影响可能对国际资本预测世界经济的走势产生重大作用。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10月发布的最新一期展望报告中,对明年全球经济增长的预测值下调至2.7%。IMF还预计,占全球产出三分之一以上的国家的经济将在今年或明年的部分时间出现收缩。

外国直接投资往往在宏观经济增长放缓的时期受到影响,因为在停滞下,跨国公司一般更专注于保卫现有的市场,而不是扩展到新的市场。

资产组合投资是国际资本流动的另一个重要部分。它连接着各国的金融市场,与外国直接投资不同,这类投资一般不涉及对外国商业实体的控制。有意思的是,自从2020年一季度疫情大爆发出现剧烈下降后,国际资产组合投资额恢复的速度大幅超过了外国直接投资。有点春江水暖鸭先知的味道。

但国际地缘政治波动依然是资产组合跨国投资的最大障碍。

最后,我们来看看国际流通的另一个重要维度——人员流通的情况。

2020年国际人员的流动受到严重限制,全球前往外国旅行的人数下降约73%。到了2021年,这种限制没有得到显著改善,当年,前往外国旅行的人数与2019年的水平相比仍下降约71%。

可见,在连续30多年的大幅增长后,国际人员交流相比国际贸易和国际投资受到了疫情更大的损害。这也不令人意外,传染疾病的防治主要是通过控制人员的流动。

这种趋势除了对旅游业和依赖旅游业的经济产生影响外,也对公司涉外交流诸如商务旅行等产生极大限制。商务旅行通常在跨国公司的全球化管理和外部业务拓展中发挥重要作用。

这点上看,如果没有商务旅行限制,贸易和外国直接投资的恢复程度可能会更加强劲。

据《哈佛商业评论》一篇文章,商务旅行预计要到2025年才会完全恢复。

经济全球化是否有利于人们的生活?

通过上文,我们似乎能看到经济全球化所具备的韧劲和所面临的一些挑战。很多人可能会问,经济全球化到底对我们个人生活有何影响呢?

本文肯定无法做到“百科全书”式的解释,但可以从几个角度展开。

十年前,世界银行曾经发布了一份著名的报告,解释全球化经济对世界各地人员的利弊程度。当时,西方发达经济体仍在遭受2008年金融危机的影响,但这些国家中财富水平前1%的人群依然是1988-2008这二十年中国际经济交流大幅增长的最大受益者。

同时,亚洲新兴国家的中产阶级也分得了巨大的国际化贸易蛋糕。

与之相对的是,西方发达经济体的中产阶级和世界最贫困的穷人并没有享受到这20年的红利,成为经济全球化红利的旁观者。

最近,当年这篇报告的作者之一将这个研究的时间线推进到2018年,新研究的结果出现了大幅变化。

自2008年到2018年,经济全球化依然如此前20年那样稳步推进,但世界最贫穷家庭的收入增长最快,世界上最贫穷的十分之一人口的年实际收入增长约7%;中等收入家庭的这一数字下降到6%;全球精英阶层的年增长率却低于2%。

这一数据显示,在过去一段时间里,由于全球贸易,全球收入不平等现象大幅减少了。据这份新报告,我国较低收入城市家庭的收入已经高于全球中位数。

全球生活水平的重新洗牌也在进一步发生。最贫穷的意大利家庭在1988年处于世界收入分配水平的前30%,但现在只是刚刚进入前50%。几乎所有富裕国家的中产阶级的收入都没有继续下滑。

收入排名较靠前的群体显示出极大的稳定性,这十年间,七国集团家庭依然占全球最高收入群体前5%的大约三分之二的比例。

这些收入分配的最新趋势告诉我们,即使经济全球化会对全球经济增长和百姓收入增长产生积极影响,但这些影响是不均衡的。亚洲新兴经济体的家庭确实是几十年经济全球化的最大受益者之一,即使整体收入水平依然明显落后于传统发达经济体。

尾声

我们依然可以对经济全球化的韧性抱有信心,即使当前国际地缘政治的动荡不止,防控形势和部分国家的通货膨胀依然没有完全平息。

还需注意,国际经济流通趋势和世界各地居民的财富水平是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变化的。

时时把握世界经济最新趋势,努力奋斗,才是我们每个人保值资产,创造幸福生活的重要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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